我竖了竖耳朵左顾右盼,想弄明白这突兀的钟声是从何处传来,可一切戛然而止了,仿佛是故意不让我窥探。
“那个、房东,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掏了掏耳朵,本想问她这钟声是怎么回事,可她的身影已然没入漆黑深处了,不见踪影。
“房东?你人呢?嘿,吱个声。都老大不小了还捉迷藏?”漆黑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房东好似屏住了呼吸藏起来了。
我皱了皱眉,摸出手机,不悦的低喊道:“话说,你还要不要我帮忙拿东西了!喂,房东太太?美女房东?你人呢?”打开照明扫视一眼,傻眼了。
废弃的仓库?我怎样也想不到这顶楼竟是间偌大的空无一物的单间房,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真的是空无一物,魁梧的房东离奇的消失了。
我不敢置信的吞了吞口水,揉了揉眼珠又仔仔细细的瞭瞄了几眼,瞠目结舌,顿了顿,惊叹:“额,这可不是躲猫猫了,敢情是人体消失魔术啊!”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个,房东,你还在不在?额,不回答,那、那我下次在帮你拿东西吧……”
屁颠屁颠的跑出房间,我歇了口气,瞥了眼碎了一地的镜片,又瞄了眼诡异的赤红木门,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话说,人能无缘无故消失了吗!这不是天方夜谭?难得我还没睡醒?”有点不能接受,又伸手机照了照房内,喊了声:“房东!不玩了快出来,乖,听话……额,至少吭一声啊。”
——“瞎嚷嚷什么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手机“啪”的掉地了。
“吃饱没事做啦!鬼叫什么!”
我回过神来,连忙拾起手机往里左右照射,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去寻视。我倒是很想看看她是怎么凭空消失又豁然呈现的。
良久,依旧空无一物。
“房东!请开始你的表演……”我迫不及待了,催促。
好一阵,依旧空无一物。我急躁的白了眼房内,愤愤不平,喊道:“房东?人呢!”竖起耳朵,想看看她是在哪出声音的。
——楼下传来,“我说你瞎嚷嚷什么啊!”
我一呆。楼下?瞬移到楼下了?额,就不能在我面前出现?让我大开眼界一下!
我虽然不满但更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急不可耐的赶下去,可四楼没人啊,“房东?你人呢!还不现身啊!”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神神颠颠?”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房东怒气满腹踏了上来,劈头盖脸的指责道,“你神经了?!瞎嚷嚷什么啊!不知道墙壁上写着不许喧闹吗!”
我歉意的点了点头,弱弱问道:“那个,房东,你是怎么一下子到三楼的?说来听听呗。”
“什么一下子到三楼?”房东锁紧眉头,厌烦道,“你没睡醒啊,我收了你的租金就下三楼了啊!”
“怎么可能!你刚刚明明跟我在顶楼的!”
“顶楼?”房东一愣,狐疑的打量着我,“你说你去了顶楼了!”
“明知故问啊,你刚刚不是还叫我进去拿东西吗!我看是你没睡醒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做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我叫你进去拿东西?什么!我叫你——你去了顶楼?还进去了?!”房东似乎听到了根本不可能的事,猛然摇头,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喃喃道:“你说什么梦话是呢,怎么可能。”
我凑过头,嘿嘿一笑,“别装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就是怎么在顶楼瞬移到三楼的。”
“不可能,她?你看到她了?”她面如土色退了一步,肥粗的手指颤抖的抓紧了一旁的扶她,又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会的,那、那大师明明说话不会出事的,现在又怎么……”
什么跟什么啊!房东无缘无故的疯言疯语了。我又摸不着头脑了,但见她这样怪吓人的,退了几步,“房东,你没事吧……别这样,顶多我不问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余光不自觉的扫了眼顶楼的楼梯,神情呆滞的踉踉跄跄转身往楼下走去。
看她的魂不守舍、摇摇欲坠的走着楼梯,我真怕她摔倒了,急忙赶去扶她,可她却莫名其妙惊恐了,“别、别过来!我、我……不是我害死你的,别找我——”惊悸不已跌跌撞撞的奔下楼了。
“我……我没死啊。”我烦躁抓了抓头皮,又郁闷又疑惑。“怎么感觉今天比梦里的世界还光怪陆离!”
“房东她怎么了?”三楼的租客秃顶大叔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啊。”
“刚刚还好好,”他不猜疑的望向我,质疑道,“怎么上楼见了会儿你就疯疯癫癫了?”
“什么叫见了我就疯疯癫癫了?”
“那你刚才在干吗?一直唠唠叨叨的叫房东?”他环抱双手,拷问式的瞪着我,“是不是那你故意装神弄骗她上楼然后出其不意的整蛊吓唬她,结果用力过猛把吓她坏了!”伸手指了指我,又冷冷道:“出了什么问题别找我,也不关我事,反正她找我收租的时候还好好的!”说罢回房锁门。
“那也不关我事啊,我又没做什么。”我一听,这秃顶是故作目击者把责任一滴不剩的甩给我了啊!咽了口口水,不由慌了,要是房东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不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怎么也要拉个人下水,我冲他门口喊道:“是你说的,房东刚刚找你收过租,你也有责任!”话话刚出口,我倒是愣了,房东刚刚真的在三楼收租?那顶楼的那位是——不可能是鬼,我可是无鬼神论者啊!但顶楼那荡漾的似镜非镜的白绫镜面,那骇人的倒立棺材的赤红木门,还有这判若两人的咄咄怪作的房东怎么都匪夷所思——唯一解释,我精神分裂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比起什么精神分裂更让我担忧的是房东不会真的无缘无故疯癫了吧?我哪有钱赔医药费——说不定还要坐牢。
想到这我心头一惊,连忙摇头,不敢再想——我精神分裂了,我怕什么,豁然开朗。倏地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迎面扑来。
“怎么这么香?”我贪婪的嗅了嗅,举目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家小饭馆。“之前怎么没见过?新开的?”
“吃点什么呢!”这老板似乎还没招到服务员,亲力亲为的弯腰递过菜单,“新店开张,样样半价。”
“价钱不是问题,好吃就行。”我暗喜,一本正经的说着点了个贵的,半价起来划算。
“不是我自卖自夸,我店铺饭菜那可是脍炙人口八珍玉食。”
可以比我还能装,我佩服的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
“小哥,还要点什么呢?还不要来些大补汤?”他又弯下腰。
“不,尿频,戒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吃,虽然房东给了100块,但……哎,说不定来个医药费呢。
“好,就一份吗?”他目光缓缓移向我旁边的座椅,自顾自的说起来:“小姑娘,你呢,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别盲目节食啊。”
我一拍脑袋,妈呀,我这是又精神分裂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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