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酷燥,酷暑难耐,没能抵挡住后半夜一阵清凉的椰风,带来的大海的凉爽一个机灵,我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将右手向枕边的妻子摸了过去。床上空空的。
微睁双目,身体的右侧,是光滑的麻将似的竹席面儿。“哦。她去卫生间了。”我边想边翻手摸来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随手把整夜嘶嘶响着的空调关了。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在屋里响起,却有点儿“森森”的那种“味道”。我当时推论,是空调骤停时发出的声音,可又分明听见声音是发自床下。我想应该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发自卫生间,妻子的动作声。
我没有太在意,更没有细究。却有点儿睡不着了,想着妻子嫁给我这两年来同处的幸福和甜蜜。加之有这夜半微风,有一种惬意及宜人的感觉。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妻子,名紫嫣,是公司的会计,是典型的乖乖女,说话从不大声。昨天刚拿到了涉外会计证书、海关报关员的证书,人却黑了瘦了一圈儿,在我眼里,却显得更楚楚动人了。如果天气不是太热,她平时也总会躺在我的怀里入睡。我的右臂常常被她压得麻木,却也总舍不得动一下,怕把她惊醒,影响她休息。
前天,妻子却做了一件十分让我气愤的事儿。我这个办事处里,前天,一笔账8000元,要付给装潢公司铝合金门的钱。
她却说要压缩资金,这两个月集中进福州那两批紧俏的货。她跟人家说,推迟到三个月以后付,这两个月公司就要光进不出了。为了信任起见,她还给对方押了一张空白支票,已做保证,章都盖齐了,三个月之后对方填上数字,交银行就行了。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张支票上。她一时疏忽,却没有填上金额截止符和日期,恰好对方又有争议在里面,说这批业务干赔了,光成本儿就八千多,想要一万八,可合同上订的是八千。
他们就是真的赔了,可商场无情,是要以合同为证的啊,关系有些僵持。
昨天,一问银行,她立马儿就蔫儿了,对方不等到期,竟私自提走了三万元。我倒不是在乎这三万元,而是我们的主动权已经变成了人家的主动权。打官司告状倒是小事儿,关键是这口恶气,实在是憋得慌。妻子那白嘟嘟的小脸儿变成了紫色,我的脸色也是有不对劲儿。我当时是想要好好训她一顿,可却找不到了她的人。
公司上上下下地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她,于是我又来到二楼,属于她自己的那间办公室,屋里空空的没有她。转身刚要出来,却见财务桌下一团紫色的东西一闪,定睛看时,却是穿了一身紫连衣裙的紫嫣,蹲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自知做错事了的小乖猫,忽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身子、脑子,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僵在了那里,心疼、爱怜之心油然而生。她早就知错了,且是不经意的疏忽,我怎还可以去怪她呢?我温柔地伸进手去,想把她拉出来。但由于她在下面蹲得太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十分难受的样子,于是我过去,把她抱了出来。
可就当我把她抱出来之后,却惊奇地发现,她待过的地方,那桌下却有一团紫色光晕在那里晃动,大白天的,我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后背上,浸出了丝丝冷汗。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的怪遇。窗外吹来的风,有一些凉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床前。
我随手拽来了床边的毯子。“铛……铛……”楼下大厅里的落地钟,发出沉重且森森的报时声。啊?两点了,她已经在卫生间待了近一个小时了吗?我有点儿不信,可不信也得信。那里边马桶的水箱上,放着几本女性杂志,也许看得入迷了呢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在屋里响起,却有点儿“森森”的那种“味道”。分明听得声音是发自床下。我当时就想,应该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发自卫生间,妻子的动作声,她就要出来了。我这样想着。
哈哈,吓她一下,谁让她昨天躲在桌子下,吓了我一跳。
今晚,我躲在床下,更吓她一跳。我幻想着事毕,她扑到我怀里的那份感觉。
我一骨碌就爬到了床下。
卫生间就设在卧室,跟酒店里的设计一样。我趴在床下,透过床单下边的空间,正好看到卫生间的门的底部。门关得很严,但它下边有一条缝,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昏暗的月光。突然,我的后脊背一阵冷汗浸了出来,我看到了……不可想像的事实,卫生间的门缝——竟是黑的。也就是说,里边没有开灯。也就是说,我刚才的设想都不存在。
我又要一骨碌地爬起来,就听“咚——”的一声,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床沿上,耳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我缓过劲儿来,用手一摸,乒乓球大的一个包已起在了后脑勺上。疼痛难忍,可我哪里还顾得了眼前的疼痛,只想着去找我那可爱的妻子。但还是“哎哟”喊了一声。可没想到,身旁的床下,也“哎哟”地回了一声。
我这次可听清楚了,且确认,声音就发自床下,我的旁边。我浑身都在发抖,但思维还没有乱,我想,莫非是妻子睡觉不小心掉到了床下?我向外挪了挪身子,用手撩高了一些床单,床下的情景稍微地就能看清楚了一点,一个黑影跃现在了我的面前,果然是紫嫣,她侧躺在那里,身子一动都没动。“是不是昨天支票的事儿,她还很内疚?想不开?”我在心里这么想着。我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想先把她拉出来抱到床上。
我的手所触及到的,却好像是一块冰,很凉。我又去抱她的身体,更凉。
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啊?她死了吗?”她,真的“死”过。
那还是前两年,我还和她谈恋爱的时候。记得那天,她的手指上刺进了一个木刺,很疼的样子。我就去取来了针,帮她挑刺。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刺入她肉中的针头。
也许是精神太过于集中紧张的缘故,她昏死在了地上。
我不知所措,急忙喊人。很快,奶奶来了。她很有经验地说:“快,我来掐她人中,千万别乱动她的身体,你快去叫医生来。”半个小时后,医生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她才醒了过来。
医生说:“这叫突发性休克。乱动身体或医生来得不及时,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想到这些,我急忙掐住她的人中,心里想着怎样打电话去叫医生来。我一边掐着她的人中,一边慢慢地向外挪动着她,离床头柜上的电话越来越近了。
终于够到了床头柜,我首先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闪电由台灯闪现在了屋子中,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亮了一样,但要比照相机的闪光时间长了约几倍。这就有机会让我看到了更恐怖的一面:怀里哪里是什么我的爱妻紫嫣,竟是一个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女人。只见她脸面异常的难看和恐怖,嘴唇和两个眼角充满着淤血,像是出车祸而亡的那类遇难者,异常的恐怖。
“女鬼——”我惊呼道。急忙把还用手按着人中的她,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急忙站立起来奔跑着,打开了位于门口墙上的室灯开关。屋里顿时灯火辉煌起来。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大大的双人床上,妻子紫嫣静静地还躺在那里,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刚才那恐怖女鬼,已不见了踪迹。
我上前迅速地把她摇醒,问她刚才在做什么?
妻子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用双手揉了揉眼睛,随即又扑到了我的怀里,松了一口气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骗我们钱的那个人,全家出了车祸。我正好刚从北京乘飞机回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打的回家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就吩咐司机停车,下来看个究竟。”
边说,她又挣脱我的拥抱,去到电视机旁的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矿泉水,坐回到床前,继续说:“那时来了许多警察处理此事,遗憾的是,警察忘了带照相机,非要用一下我带的数码相机来拍现场。我同意了,警察在忙碌着,现场,车翻了,人却飞出了车外,高速公路上,到处是他们车里、包里飞散出来的钱,一万元一捆儿的,散落着十几捆儿,还有无数单张的。许多路过、堵车下来的人们,都在偷偷地捡。我也就顺便儿拿了一捆,放在了包里,反正我也是问心无愧。”
说罢,她就去到墙上挂着的包里去翻,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万元钱。我怎么会相信呢?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心里却想,都是编的。肯定是她内疚得厉害,就拿出了私房钱充公,弥补罪过。
我怎么都不信,告诉她:“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讲好吗?”
就这样,我就先搂着她睡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当是做梦或梦游。凌晨的这一阵折腾,直到中午,才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
来者是公司的副经理李彦国,一进门儿,就风风火火地说:“给你报信儿来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搞走咱办事处钱的那个叫任志强的家伙,真是烧坏了,带了许多从各地骗来的钱,带了老婆孩子,要去新马泰旅游,今天凌晨一点多的飞机。嫌他司机开车不过瘾,非要自己开,高速路上愣开到了两百五十迈。怎么样?车祸,一车人全死了,死相据说都很惨呢,尤其是他的老婆。”
听到这里,紫嫣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惊叫着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哦,忘了,忘了,当时,我要走了,去找警察要照相机,警察说要去附近的网吧,把事故现场照片发回局里,我就跟着去了。事毕,我还怕你不相信,就把其中一张他老婆的照片,用E鄄MAIL发到了你电脑的邮箱里。”
真是越说越玄。不过,我还是心有余悸地坐到了电脑前,把它打开。
哦,真的有一封很奇怪的邮件。
我正准备打开。突然,屏幕一片漆黑,伴随着一声“吱——喳——”声,一个恐怖女鬼(黑白)血淋淋地出现了。
我脊背浸出了冷汗,吓死了,和今早凌晨两点多台灯闪电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躺在我怀里、床下的那个,一模一样。竟是一个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女人。只见她面目异常难看和恐怖,嘴唇和两个眼角充满着淤血。
请登录之后再进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