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踏了上去,又跺了跺脚,奇怪的是这里的声控灯也坏了。很是不爽的瞥了瞥地上那两盏怪异的红灯。“求个心安理得无可厚非,但搞这么阴阳怪气就有点可悲了。”
我用鞋尖轻轻的踢开了这些愚昧的符纸,清了清嗓子,敲门喊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我是你楼下的邻居,嗨喽,有人在吗?”
屋内寂静。
“是还没睡醒么?”我又不甘心的拍了拍门,竖起耳朵等人回应。
屋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不在家?出去了?”我百无聊赖的瞥了眼铁门两侧不伦不类的长方镜子,蓦地感觉镜面有些奇怪,呆了呆,扭头冲镜子挥了挥手,又探了探另一侧的镜子,果不其然,这些镜子居然不能反射景物,恍若显示屏里面的镜子。
“什么情况?难道这些不是镜子?”我揉了揉呆滞的眼瞳,疑惑的缓缓伸出手掌,想去触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就在厘米之间,镜面骤然如同微风拂过的湖水泛起了涟漪。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哆嗦,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掌,“这、这是、什么情况?”我眨巴着眼,还来不及细看怎么回事,只听见“当啷”几声,两面镜子不约而同莫名其妙的坠落了。
面如土色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好一阵,不敢置信的吸了口气,凝滞的俯瞰起破了一地碎片,可说也奇怪,这些支离破碎的镜子竟然离奇的反射了,反射着血红的门。
像是一滩绯红的血水。
“这又是什么情况?确确实实是镜子啊,难道我刚刚眼花了?”我疑惑不解的蹲下,拾起一块镜片琢磨起来,倏地,又傻眼了,手上的这面镜片里的依旧没有我。
“什么鬼镜子!”我汗毛霎时间竖起了,狼狈的倒坐在地——疼,左手掌竟然按在了尖锐的镜子碎渣上,顿时鲜血如同泉水直冒。
我也管不着这镜子是什么鬼东西,甩手一扔急忙按住伤口止血,可那血像是有生命似的挤了出来,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食着。
我惊慌失措的抓起一把符纸,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往伤口敷,可那血还是渗透符纸溢了出来,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溅到碎片镜面上。
“什么鬼!”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肆无忌惮的钻入了我的鼻孔,顿时我惊悸万分了,仿佛感觉我就要失血过多而了,腿一软差点躺倒在地。
“割、割到动脉了?不吓我啊!”我使劲的咬了咬牙生怕自己失去意识,又急忙抓起一把符纸,死死地按住——疼的咬牙切齿直冒冷汗。
我不敢松手也不敢乱动,屏住呼吸,双眼直盯盯着这血红又苍白的手,也不知道是敷的符纸过多,还是已经没多少血可流了——血再没溢出。
就这时,门内突然响起脚步声。
“不、不会吧,有人?这……”我余光扫了下满地镜子碎片,生无可恋了,“这、这下百口莫辩了,这、这得赔多少钱啊!”
门缓缓的开了,我忍痛捂着伤口,埋头不语等待责罚。
“你瞎敲什么门啊,还有刚刚响声是怎么回事——什么?!你弄碎的镜子!你怎么这么多手多脚!”
我竖了竖耳朵,这彪悍的声音不是房东么?疑惑的抬头一看,果真是她,歇了口气,虚弱无力的爬起,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柔弱道:“咦,房东收租啊!嘿,你个小骗子,不是说顶楼不租人嘛!”
她气势汹汹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瞳,远远站在门槛里面,“收什么租,都说顶楼不出租了!”一手撑腰,一手指着破碎的玻璃,恼怒道:“怎么解释!”
“赔,我会赔。”我认栽,望了望敷裹的符纸依旧没溢出鲜血,咬了咬牙松开右手去掏裤袋,“先、先给一百块行不行?我……不够先欠着。”伸手递给她。
可奇怪的是,她虽然伸出了手,身子却一动不动远远的站在门槛里面,狡狯的脸孔望着我,“拿来!”
我紧皱眉头,暗道:“你多走一步会死啊!”虚弱的挪了一步,缓缓的伸进门内。
倏地,她俯过身子,肥大而有力的手一把拉住我,如饥似渴的舔了舔她那干涩大嘴皮,“流血了呀?”说着那双贪婪而冰冷的眼瞳一下子投向了我手上的血痕,仿佛饿狼看到了久违的羊羔。
我见她突然反常的举动微微一愣,“房、房东……”
她闭上眼睛甜美的嗅了嗅,激动不已的把我往里面拉,“来,快进来,我帮处理下。”
看着她这异常的举动,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不用了,应该已经止血了。”我抗拒的用双脚撑卡在门槛上,苦笑一下,“真的没事了。”
可,房东像是着了魔根本没在听,狰狞的瞪着我的手。
我心里莫名一惊,只觉得房东换了一个人似的,狗急跳墙似的用我那受伤的左手去扯开她的手。倒也很奇怪,她手一抖松开了,仿佛符纸里有镜子碎片扎到她了。
我一个后仰差点滚下楼梯,好在手慌脚乱的抓住了栏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蓦然想起抓住护栏的手是我受伤的左手无不惊慌,生怕它又冒血——还粘着几张符纸没有流血,松了口气,埋怨的望向了房东。
房东又退回好远,舔了舔嘴皮,又换了张脸,不自然的笑了笑,道:“真的止血了?”
我有些闹气,懒得回答她而是不满道:“这钱你还要不要!”
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忽然说:“你不是说这楼半夜有人在哭啼吗,怎么,要不要进来看看?探个究竟?”
我不安的退了几步,假装尴尬的笑了笑,“应该是我耳背了,谁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哭闹呢,一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确实,大半夜的人早睡了,”房东一副神秘兮兮的瞟着我,“说不定不是人呢,说不定是些只会在夜晚活动的东西呢!”
我愣是说不出话了,呆呆的凝视着突然神经质的她。
她又缓缓俯下身子,凑过面无表情的脸孔,“你说呢?”可话刚落又猝不及防的大笑了,“哈哈,说不定是什么老鼠老猫之类的呢。”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走吧,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再吵。”她向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缩回头,“顺便帮我拿点东西。”
“拿什么东西?”
“你来就知道了。”她说着就转身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我自认是个无鬼神论者,自然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但方才种种情形又不禁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跟上啊!”房东催促道。
我窥视了几眼她的虎背熊腰除了突然有些神经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好。”跨过了门槛,可脚刚落地,好像有股冷风钻入了的我裤脚,不由打了个寒颤驻足了,好奇的扫了眼这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我蓦然想起住进来的那天,有位搬家的疯癫老婆婆偷偷跟我说这房东很邪门叫我快搬走,还说有些奇怪钟声会让人出现幻觉。
我当时笑了笑什么钟声邪不邪门的我可是无鬼神论者,再说房东给的价钱超便宜不租怎么对得起自己。现在想想,总感觉有什么毛骨悚然的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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